上篇：
其实，在去越南之前，我心里一直有些惴惴然，这种不安源自于最近中越南海问题的争端以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持续了十年的两国边界军事冲突。这很是让我对未来数日的异国之行有些难以预料的忐忑感。这种感觉一直影响到后来我从河内回到下龙湾，在酒店见到那个可爱的越南三岁小女孩之前。我们所住的酒店，说是三星级，其实也就相当于国内比较好的招待所，不过非常干净整洁，各种设施倒也很齐备。酒店应该是私营的，店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办事干练，不苟言笑，有点严肃。我刚一进酒店大厅，就看到那个越南小女孩，她正骑在一辆三轮小车上，和两个男孩子淘气地玩。同行的三十几个人都在乱糟糟地领房间号牌，我疲倦地坐在酒店门口的沙发上歇息。小女孩追着比他大的两个男孩跑，喊着我听不懂的越南话，奶声奶气的，追不上人家，撒娇般的停下来，撅着嘴。一个大些的小男孩马上过来给小女孩嘴里喂了一颗糖豆，她立刻又笑逐颜开---多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啊---乌黑披肩的长头发，明亮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脸蛋。跑过我身边时，我看着她微笑，她却害羞地转过身跑到不远处的门边，回过头怯怯地看着我不言语。这简直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天使，在异国他乡，我感到了一种人类最本能的温暖和爱怜，我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慢慢地轻松了下来。
事实上，越南人对中国游客还是非常友好的,毕竟到这里的中国人会给他们带来切实的利益。此前，确实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些。现在中越旅游、经贸往来已经是非常频繁而繁荣的了，两国边界有多个口岸可以相互进出。我们是从东兴口岸进入越南境内的经济特区芒街的。办理两国口岸的边检手续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尤其是在越南边检时，那个长相英俊的越南军人居然还让我摘下墨镜，仔细而警惕地端详，弄得我都心虚得以为我似乎是个特务了。第一天除了长途奔袭在路途，就是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了。中越友谊大桥横跨边境的北仑河，桥中间就是两国的分界线，很多游客踏着这条线留影纪念。我站在桥中央，左边是中国海关，飘扬着中国国旗，右边就是越南海关，同样飘扬着越南国旗，风吹卷了高高的旗帜，如果不仔细看，恍惚间你还真分辨不出两国国旗来，远远看去，都是相似的鲜红和金黄，中越两国源远流长啊。北仑河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河面上还行驶着几艘运载物资的小轮渡。很多越南人匆匆通过这座桥，来往于两国之间做生意，他们都有边民证，其中大部分是越南女人，从中国这边买来许多日用品运回越南，再从越南背着橡胶制品等特产贩卖到中国。我惊讶于这些越南女人的吃苦耐劳，咬牙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一捆货物，腰几乎都弯成了九十度，瘦弱的身躯竟隐藏着巨大的耐受力。在排队过安检时，我打量着几米开外这样负重的越南女人，她们穿着类似于我们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没有腰身的灰布衣服，脚穿着拖鞋，头戴着一块小方格布帕。我的目光和她们对视时，她们立刻就闪开了，我却分明感到那是一种女游击队队员的目光，犀利、冷静、直率和无畏。
越南人口约8400多万，行政划分为57个省和四个直辖市，有54个民族，首都是河内。国土呈南北狭长状，飘逸的有点像他们的民族服装“奥哉”的模样，南北长1600多公里，而东西最窄处仅有50余公里。越南是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气温高，风雨多，旱雨季明显，大部分地区年平均温度在22度以上。越南以农业为主，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农业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80%，盛产玉米、甘薯、木薯、天然橡胶、甘蔗、咖啡和各种热带水果，矿产资源较为丰富，煤和铁储量较大，山林面积占全国面积的一半以上，出产贵重木材和竹子等。这也是一个苦难的国家。公元968年，有个叫丁恒的人统一了越南北部，摆脱了长达千余年的来自中国的集权统治，成立了独立的封建国家。而同时期，中国已经入了繁荣发达的大宋王朝。1858年，法国入侵越南，1884年沦为法国殖民地。1940年日本又侵入越南，直到1945年8月胡志明领导的“越南独立同盟会”发达起义，日本人投降。同年9月2日，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并由胡志明撰写、宣读了《独立宣言》。建国后，又进行了九年的抗法斗争，并于1954年解放了越南北方。后来美国取代了法国，继续对越南南部进行殖民统治，经过艰苦卓绝的抗美斗争，终于在1976年终于实现了越南的全国统一，成立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被称为越南“国父”的胡志明（1890年-1969年）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他与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等中央领导人有着深厚的友谊，生前曾多次访问中国。他在20年代初期在广州给共产国际的鲍罗廷当过翻译，坐过一年多国民党的监狱，与中国女共产党员林依兰相恋近三十年却最终未能结婚，两人在1968年和1969年两年时间内相继抱憾离世。他的去世对于中越两国都是巨大的损失，仅仅在越南统一南北后的第三年，即1979年，中国因为无法忍受狂妄的越南百般挑衅和蚕食边界，两国爆发了边界冲突。此后，断断续续的战火一直延续了十年时间。对于相邻的中越两国来说，这当然是非常遗憾的事情。这些沉痛的历史已经过去了，现在虽说还有历史遗留问题等分歧，但中越两国逐渐走上了睦邻友好的道路，未来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平等互利对话解决。毕竟，对于两国老百姓来说，再也没有比繁荣、祥和的生活更令人向往了。连年战争与国家政策的倾向性使越南经济发展滞后而缓慢，总的看来，越南现在相当于我们80年代后期的经济生活水平。工业化进程相对落后的另一面就是自然环境没有受到大的破坏，从越南经济特区芒街乘车到著名的风景名胜下龙湾的路上，沿途几乎见不到大的工厂企业，仅有的几个发电厂和橡胶加工厂也是中国援建的。抬眼看去，植被层层叠叠，水稻田绿油油的，偶尔还能看到几头水牛悠然自得地溜达湖泊水泽里。这画面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越南人民打击美国侵略者的连环画来，里面经常有骑在水牛上的孩子把美国鬼子引到游击队的伏击圈或者地雷区的情景。沧海桑田，恍若隔世啊！越南导游是一个刚从胡志明市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生，长相清秀文弱，名字叫阿海，她腼腆的不敢在人群面前说话，中文倒是说得挺流利，而且是那种带着广西腔调的中文。中国旅行社的全陪导游小朱就只能肩负起了全程讲解工作，看得出来，阿海似乎也很依赖这个中国导游大哥，两个人在四天的游程中配合得非常好。小朱介绍说越南有四个特点，国土、房屋、公路和女人都是细长形状的，后来仔细观察还真是如此。越南国土狭长前面已经说过了，公路也很不发达，几乎都是类似于国内两车道的，房屋的形状也很特别，细细窄窄高高的盖起来，一般都是两三层高。女人呢，确实都是清瘦苗条的，在越南数日，我没见过一个胖子，这应该与越南人饮食清淡、生活辛苦、劳动量比较大有关。我仿佛看到了国内三十多年前缺少油水的清苦生活，我们在八十年代之前不也是这样吗？那时候谁还整天忙着减肥呢？
我们到越南的时候是九月四日，而九月二日正是越南国庆日，因此，到处插着红旗，沿街店铺、住宅门前、学校部门等处处红旗招展，这情形恍若十月初游走在国内任意一个乡镇街道。
沿路经过多所学校，学校的建筑设施等都很不错，远远地就能看到高高飘扬着的越南国旗和巨大的胡志明主席戴着红领巾和孩子们欢聚一堂的经典画面。学生们都统一穿着白色的校服，放学时分大都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回家去，看到我们的旅游车经过，彬彬有礼地避让，孩子的目光单纯而快乐。
经常会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田，田边地畔是茂密的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在水田里干活的多是穿着灰白色或者灰黑色衣服的女人，她们专注地弯腰劳作着，旁边还跟着一头健硕的水牛，黑灰色的水牛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路上还看到过至少三、四个陵园，墓碑上镌刻着越南国徽和国旗，我暗自思忖这应该是越南军人的烈士陵园吧？想到导游小朱临出国门时告诫我们说一定不要在越南人面前提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事情，说不定和你说话的越南人家里就有一个当年参战的军人呢。越南北方，就是我们旅游的地方，正是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主战场。我专门查看过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些详细情况,战争没有不惨烈的，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就在1985年参加过法卡山战斗，那时候这里曾经是硝烟弥漫，死亡肆虐，一片焦土。越南军人是一直是在多年连续的抗法、抗美中沐浴着战火成长的，战斗经验丰富而骁勇，那时的中国却刚历经了十年动乱，马放南山、和平安逸的生活让很多军人对即将进行的反击战缺乏应有的临战状态。据说开战前夕，许世友将军曾颁发过一道“十杀令”:不前者,杀;临阵怯逃者,杀;延误战机者,杀;投敌叛变者,杀;泄漏军情者,杀;违反战场纪律者,杀……违反任意一条，均是死罪，而且是用刀子杀!这气魄，杀气腾腾,令人热血沸腾。前苏联女诗人德鲁尼娜曾写过这样的一首诗:我只见过一次白刃战/一次在白天，千次在梦中/谁若说战争不可怕/他根本不懂得战争是怎么回事/……想到那场不算遥远的战争，看看眼前满目翠绿的农田与禾苗、悠然自得游弋在水田里的水牛和纯朴友好的越南老百姓，我的内心复杂又沉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的牺牲品永远都是最底层的广大老百姓，从广义的人性意义上说，战争就不会有胜利者。牛欢马叫，柴米油盐，孩童嬉戏，生老嫁娶，炊烟相互缭绕，鸡犬之声相闻，和平睦邻，友好相处，不管是对越南人民还是中国人民来说，这是多么祥和、安乐的理想生活啊。
我们的旅游车刚一到下龙湾所住的酒店门口，就围上来十几个叫卖各种越南特产的女人，热带水果、红木工艺品、当地小吃、珍珠项链、香烟等等。这些小贩的中文说得都非常好，能流利地与中国人对话交流。我惊讶的发现，这些小贩当中居然还有四个孕妇，很明显地挺着大肚子，还在一个劲地央求我们买点她们手中的东西。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孕妇缠着我，非要我买她的吊床，我躲来躲去都被她不厌其烦地跟着，她一直微笑着说，大哥买一个嘛，多好的吊床，只要十五块。她怎么晓得我这个人心软啊？虽然这吊床对我来说可能没有任何用处，但是，我肯定会在她一再的恳求下买下来的，而且，我还不善于和女人讨价还价，何况这还是个孕妇？后来不仅我买了她的一个吊床，我还动员另外一个游客也买了一个。我发现在越南街头做小生意的大都是女人，黑黑瘦瘦的身材，挑着担子，沉默寡言，目光和善而卑微。据说在下龙湾等著名景点，由于近年来中国游客越来越多，很多商店老板娘和小摊贩都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能说中文的摊贩生意相对来说要好很多。在酒店门外的一家商店，老板娘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越南女子，中文很流利，乍一看简直就是中国人，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大女儿六、七岁，穿着廉价的白色连衣裙，也会一些中文，看见我们进去了，老练地介绍着店里的特产，说咖啡一小袋二十五元、橡胶拖鞋三十元一双……她妈妈马上笑着纠正她，不是三十元一双，是十三元一双，小女孩吐吐舌头，哇，我又弄错了三十和十三了。老板娘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才两岁，一直闹个不停，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招呼着我们做生意，里间有一个黑瘦的男子在看电视，应该是她丈夫，对外面的生意不闻不问。
一个挑着担子的女子孤单地坐在酒店外不远处的大树下，羡慕地看着人家店铺里热闹的买卖，她穿着带碎花点图案的灰白色衣裤，安静地坐在那里，显得黑瘦和疲倦，生意的冷清让她有些怅惘。我一看她，她和善地冲我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面前的担子两头放着好些个小锅等容器,里面似乎是一种水果做的饮料之类，有点像国内的水果八宝粥。
我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她却听不懂，只是连忙揭开那几个透明的小锅盖让我看，期待地望着我，似乎在询问我要不要盛上一杯尝尝。我再问，她只是用黑亮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笑着，手指细长而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痕印。这似乎不是越南传统女人的模样。我想起书上介绍说，当年法国人、美国人在占领越南期间留下了很多孽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混血儿？我打手势让她盛上两杯，她高兴地连忙拿出一次性杯子，分别在不同的小锅里用小勺挖些不同的粥混合在一起，然后再加一点黄黄的粉末，搅匀了，殷勤地递给我。这是一种凉凉的甜甜的滑爽的混合着各种果肉的饮料，清凉解暑，挺好喝的。我问一杯多少钱，这句话她显然听懂了，拿出了一张一万面值的越南盾，我一看也就是人民币三元多一点。我招呼嫣她们都过来尝尝，同行十几个人都围拢了来，我介绍说这可能是一种叫水果捞的越南特产（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饮料），味道不错，大家都喝点吧。不到十分钟，我们这群中国游客居然把她的饮料买得一干二净。她收拾摊子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我，感激地冲我一笑。那双透着辛苦、美丽而黑亮的大眼睛让我至今都忘不了。
下篇：
越南著名景区下龙湾据称是世界第八大自然遗产，国内习惯叫“海上桂林”。不过，如果说越南的下龙湾是一个美丽的大家闺秀的话，国内的桂林只能说是一个漂亮的小家碧玉。下龙湾是一个绚丽的像梦一样的地方，这是上帝给越南最好的礼物。在1500多平方公里的海面上，大大小小点缀着3600多座千姿百态、神态各异的小岛，这就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中国最著名的喀斯特地貌代表就是云南石林和贵州荔波,而下龙湾的海上喀斯特地貌更显得神奇秀丽，海美，山幽，洞奇，远看一座座突兀于静静的海平面之上的小山峰，有的像香炉，有的像两只斗鸡，有的像海龟，有的像雄狮，有的像狗在爬，还有一座小山居然惟妙惟肖得像一个人的大拇指竖立在海面上……我们乘坐的是越南一种当地最典型的双层红色木游船，俗称红木船，当然不可能用那种名贵的红木来制造，可以乘坐近百人。浩渺无垠的下龙湾海面上，这样的游船星星点点点缀其上，蔚蓝色的大海波澜不惊，海鸟偶尔鸣叫着掠过船舷，到处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般造化的小岛，突兀孑立，每个小岛上都郁郁葱葱铺满植被。下龙湾，简直就是一幅山水画，而我们就是在画中游荡……略带咸腥的海风微微吹过，一道道美丽的海浪线在游船后面划过。我们游玩的那天，天气不算很好，太阳忽而钻进云层，忽而又把金灿灿的阳光洒向海面和游船，忽而还会飘来一阵细细的雨丝。突然之间船头数米远处跃出海面了一条大鱼，引来一船游客惊呼。这山水，如诗如梦如幻，怎一个美字了得……途径不同的小岛景点，游客纷纷在各种背景下拍照留念。沿途不时还会遇见其他的游船，游人相互之间热情地挥挥手，打打招呼，而一些欧美游客更是悠闲自在，穿着短裤，赤着脚站在甲板上，老远就向我们挥手喊叫。导游小朱说，来下龙湾游玩的很多欧美游客往往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天到十几天，哪儿都不去，整天就租一条游船在海上漂荡，甚至晚上也在海面上度过，过着一种类似当地渔民的生活。下龙湾的渔民就靠一条窄窄的小船捕捞这里没有污染的海鲜向游客兜售来维持日常生活。游船停歇的时候，一路跟随着游船的渔民的小船就会围拢上来向游客叫卖她们捕捞上来的海鲜。小船上放着很多塑料盆，里面都是鲜活的海产品，有小龙虾、八爪鱼、牡蛎、大青蟹、石斑鱼、琵琶虾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海鱼和贝类。而且，驾船的渔民也都是女人，衣着简朴，戴着斗笠，赤着脚或者只穿一双拖鞋，用简单的汉语和英语推销她们的海鲜。有的小船上很有可能还是一家人，有几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灵活的穿梭于几条相邻的小船上，大人也不管不看，倒是让我捏着一把汗，吃惊不小，万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掉进海里咋办？就在我怔愣着担心地看着那几个小孩跑来跑去的当儿，小船上的一个女人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我说话，我惊异的四下看看，确认她就是对着我说的，可我听不懂，导游又不在旁边。看我发愣的样子，她干脆把那个小男孩抱起来，示意我帮忙把孩子抱上我们的游船，我明白过来，因为我们的大船甲板能够通向另一条上岸通道。我赶紧伸出手接过小男孩，提溜上来，刚往甲板上一放，小家伙哧溜钻过人群，跑得不见了。真是一个捣蛋、可爱的不得了的小家伙。越南女人承担着非常繁重的日常劳作，看着小船上满怀期待、辛辛苦苦地仰头向游客推销海鲜的女人，我不买点海鲜实在不忍心。同游的北京黄先生俩口和来自台湾的一对年轻情侣也是好吃之人，向我建议说干脆我们三家人共同买上一大盆尝尝鲜，此言正合我意。一大盆杂七杂八的海鲜，居然只要人民币100元，加上给游船厨房20%的加工费，这一顿美味的海鲜相比于国内，简直是太便宜了。穿上救生衣，换乘了高速快艇，我们又穿梭在下龙湾各个小岛之间，导游提前给了小快艇驾驶员20万盾的小费，大约合人民币七元钱，帅气的越南小伙把快艇开得飞快，还不时地表演着技巧。一会儿加速掠过小岛边缘，小艇几乎要飞窜起来；一会儿突然侧身加速，整个快艇几乎像是快要倾覆了，惹得一艇人惊呼；又突然减速，海浪从艇尾哗地溅涌起来，淋湿了满船的人，却令人心里乐开了花。这滋味，怎一个刺激了得！穿越一个宽约五米、长约三十米的低矮隧洞的时候，我感觉几乎能触手可及隧洞顶面，垂下来很多钟乳石，还慢慢嘀嗒着小水珠。穿过去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里面竟然是一个近似于完全封闭的巨大湖泊，一片安静的海面被环绕在四周的岛群所围裹，几艘小渔船在这里捕捞作业，进出却只有那一个小小的隧道口。而且，万一涨了潮水，封闭了出口，这里就完全没有出路了。我有点担心的看着四周高达几十米的群岛屏障，总感觉那些茂密的植物背后有伏兵，我们似乎中了上帝的埋伏，这简直是一个天然的设伏地点。导游小朱说这上面还有猴子生存着，这更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有猴子，它们是怎么来到这四面环海的孤独地方来的？下龙湾最美丽的小岛叫天堂岛，几乎每条游船都要登岛游玩，沿着蜿蜒的台阶小道，登上几百米高的小岛最顶端，沿路热带植物遍布，枝叶碧绿苍翠。国内的橡皮树之类大都是盆栽，可在这里，到处都是十几米高的橡皮树之类，我就像徜徉于一个巨大的热带植物大花园。在最高处极目四望，更能清楚地看到海面上突兀着的数千个小山峰，宛若仙境，海水茫茫，碧波荡漾，游船点点，清风徐来，海面波澜不惊，游船悠然点缀其上，船行过处，海面留下一道弧线优美的划痕，久久不散，恍惚之间，海天一色，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幅巨大的山水油画之中！天堂岛海滩上的沙子细白洁净，似乎一阵大风吹来就能把沙粒吹得扬扬洒洒飘起来，白花花的潮水一浪一浪涌过来，浪头过后，在海滩上留下很多贝壳、小海螺和小螃蟹等，一群群的孩子在海滩上追逐着海浪，嬉闹。很多游人也换上泳装，欢笑着冲向大海。这是一个天然的优良海水浴场，有非常完善的游泳管理系统，救生人员一直在警觉地巡视，不远处还有几个瞭望塔上也有管理者在用望远镜观察着。
大概是有什么活动在举行，我看到有几十名越南中学生在统一组织下做着游戏，男学生一律穿着短裤，女学生要么穿着比较保守的泳装，要么干脆直接穿着牛仔裤或者裙子在海水中快活地嬉闹、打水仗。他们男女混合十几个人一排，欢叫着从海滩跑向大海，前赴后继，似乎是看谁能跑得最远些。几个学生把一个男生抬起来，喊着号子，抛向大海，引来一群人的欢呼声。黝黑而健康的肤色，青春靓丽的面容令人羡慕，这是多么欢快的场面啊！我没带泳裤，加上时间有限，还要抽空参观其他景点，只能赤着脚在干净而温暖的海边溜达溜达，踏踏浪，感染着孩子们的欢快和幸福。洁白的浪花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溅湿了我的衣裤，大自然带给我内心的喜悦却难以言表。我们晚上就住宿在下龙湾一家酒店，这里是一个典型的旅游区，海边有着数不清的商铺和小饭店卖着越南当地特产和小吃，傍晚，游客们都喜欢在海边漫步、购物和品尝当地小吃、海鲜。夜幕笼罩下的下龙湾更是神秘若梦，远处星星点点灯火，拍击着海岸，一阵阵微微的海风带来略微咸腥的大海味道，海滨浴场还有很多人在悠然自得地游泳，偶尔有摩托车风一般从我身边飞驰而过，后座上漂亮的越南女孩子的长头发飘扬着,这都是刚从海水中上岸的快乐的年轻人。清晨，我很早就睡不着了，干脆和嫣起来到出去走走。街头清凉舒爽，少有行人，四周很安静，好像不远处的大海也没苏醒，我听不到浪涛声。家家户户都还没开门，只有穿着白色校服要上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或骑着自行车或零零散散地走在空旷的街头。我们大概穿行了三、四条街道，我有点担心找不着回酒店的路了。这街道的景物，如果不是到处陌生的越南文字，光看行人，还真与国内任意一处旅游街区无异。我甚至看到了中文北京烤鸭的招牌，而最令我惊异的却是好几处巨大的中文霓虹灯标牌“洗头按摩”。这种暧昧的店铺居然在越南下龙湾也有这么多？想到还有很多地方专门为中国人开得赌场之类，我真是有点赧然，悻悻然。看来世界任意一个地方似乎都在适应着某些有了一点金钱的中国人啊。街头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家家户户也都打开了门，很多人坐在门口喝茶聊天，有些人好奇地看着我们，显然，我们的装束太另类，一看就不是当地人。走着走着，果然有点迷路了，在迷宫似的下龙湾街头，面对着四周陌生的面孔，听着陌生的语言，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何况，我身边还有嫣，这最是令我担心。在一道陡坡前，我看到两个越南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简朴的衣着，干净的面孔，短发，很帅气。我试着很小心地递上酒店的名片询问他，请问这个酒店怎么走？没想到这小伙子居然懂中文，很有礼貌的告诉我说从这里直接上这道大坡，再往左一拐，直行一段就到了。我感激地道谢，赶紧拉着嫣按那个方向走。等走上了这道坡的最顶端，我正左右判断的时候，后面那个小伙子冲我喊，往左走！我回头招招手，又竖起了大拇指，，向他笑了笑。我对嫣说，真没想到越南年轻人这么有礼貌。我一直遗憾的是在越南我没法与普通越南人直接交流，其实有很多越南老百姓非常友好，我想如果我能够和他们顺畅的交流的话，我的旅途可能还会精彩得多。导游小朱在车上给我们这只教了两句越南话，他说姑娘用中文念作“过来”，你好念作“洗澡”，如果你要说姑娘你好，就说“过来，洗澡”。另外,我还会另外一句越南话“诺松空叶”，这是我在很多年前看相关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报道时学会的，意思是缴枪不杀。不过，这两句越南话，在那四天游程中我一句也没敢用,我实在担心我要是一不小心说了一句“过来洗澡”或者“诺松空叶”，是不是会立刻被一群彪悍的女游击队员揪了去，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虽然那些有着女游击队员一样明亮而犀利眼神的越南女子身材非常曼妙、面容非常姣好。
下篇：
下龙湾到越南的首都河内仅仅只有不到200公里的路程，由于路况和车辆条件所限，我们晃晃悠悠用了几乎四个小时才抵达，到了河内的酒店，已经是夜幕下的晚上八点半多了。
导游小朱说很多游客其实都不愿到河内来，觉得没意思，城市建设很落后，除了满街道的摩托车似乎不会给人留下其他印象。但是，作为一个越南的经济文化中心，我当然不能错过，这是最真切了解越南社会特色的一扇最直接和典型的窗口。河内人口约八百万，历史悠久，公园七世纪就有了城市规模，那时候叫紫城，古老的河内一直是越南各封建王朝的京都，有很多与越南历史、文化相关联的纪念馆和遗址。比如像还剑湖、文庙、独柱寺、西湖、二征夫人祠、鬼塔、巴亭广场等，无一不展示着越南的古往今来。著名的48号纪念馆则是45年胡志明主席草拟“独立宣言”的地方，当年的物品都完好的排放在那里的陈列室。从下龙湾到河内的路途上，经过了很多村镇，公路虽然不像小朱所说的“按摩路”会把人颠簸的散了架，但是路况着实不好走，跑惯了国内宽敞的康庄大道，此刻，恍惚之间有点像30年前奔波于国内不发达的落后地区。车窗外不时会看到田野里正在和农民一起干活的水牛，这里的水牛确实很多。还有骑摩托车的男人多半都戴着很流行一顶绿帽子，类似宽檐圆形头盔，有点像我们三、四十年前满街的绿军帽。街边的房屋墙外侧，也都是各种各样的的大字标语，问过小朱，说就是歌颂党和国家的口号。越南的国旗随处可见，尤其在经过的学校和政府机关里，红旗与标语是不可或缺的。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凡是政府机关，围墙和建筑的色调一定是古板而严肃的土黄色的，很容易与其他单位或民居区分开来。路途遇到的收费站很简陋，两三个人在简单的小房子里收费，横杆都是手动的，每到一个收费站，导游阿海就会提前下车，拿着一沓越南盾去缴费，其中，大约6万盾（约折合人民币20元）是给检查站警察的小费。阿海说，越南的交警非常黑，一旦遇到检查就必须要罚款，而且总能找到罚款的理由。这一点倒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共同特色啊，看到戴着绿色圆形帽穿着制服收黑钱的越南警察，我忽然觉得像看到自己人一样好熟悉、好亲切，先前那种位严肃感、畏惧感一下子就消失了。据说河内八百万人口有六百万辆摩托车，好家伙，想想这六百万辆摩托车一起飙行在路上会是个什么阵势？刚进入河内市区，我们就领教了摩托车之都沉闷深厚的轰鸣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虽然已经夜色降临，但是满大街都是摩托车，汽车夹在摩托车的洪流中像是被挟裹着前行。摩托车多如过江之鲫，速度还飞快，呼啸着驶过，大小的汽车却只能缓慢行驶在路边，这景象真是奇特而惊心。我们坐在车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街头摩托车只是觉得新鲜、好玩，可是等我们到了酒店简单洗漱，出了门，想去河内街头溜达溜达，买点越南水果，吃点越南小吃时，才发现我们真的是陷入了摩托车的汪洋大海之中，寸步难行。首先遇到的情况是根本无法过马路，或者说是因为恐惧而不敢迈出一步。摩托车汇成的车流令人眼花潦乱，只见得眼前除了车流还是车流，而且都是轰鸣着飞驰而过，很少的红绿灯也是个摆设，我看根本没有摩托车按照红绿灯的要求行驶，熟视无睹，警察好像也下了班，整个街头只看见摩托车在横冲直撞。眼前这壮观的情景对于我们这些还算遵守交通规则的良民来说，简直有点目瞪口呆。而街头摆摊设点叫卖水果、小吃和日用品的摊点比比皆是，我看见在一处三角交叉路口的中间居然也摆着几个水果摊，往来的摩托车近在咫尺，而骑车的人和摆摊的人却都泰然自若。窄窄的仅能容两辆车交错的街道两边都是店铺，昏黄的街灯下一派热闹繁华景象。头顶不高处就是天罗地网般的电线网，纵横交错，蜘蛛网一样缠绕在一起。我就想起导游小朱在车上说过的话来，雨季河内如果发洪水了，在洪水退后，人们都能在街道抓到很多的鱼，因为遍布街头的电线就是一张密实的渔网。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亲眼目睹破旧而密密麻麻电线，也令人异常吃惊。嫣有点饿了，我其实也饿了。我很想带她去吃很多有名的越南小吃，比如螺蛳粉、鸡粉、虾饼、肉粽、酸汤等，这些美味的小吃我此前专门查询过，每一种足以令人垂涎。比如河内久负盛名的鸡粉配料中有米粉、鸡丝、蛋丝、木耳丝、肉丝、香菜丝等，汤色诱人，味道鲜美，如果在给其中挤上几滴新鲜柠檬汁，又会增添了一缕清香，吃起来爽口极了---当然这只是我根据文字描述的想象，我们想要品尝到美味的河内小吃，第一关却是要迈过马路到对面灯火通明的小吃街上去，而仅仅是这第一关，已足以让我却步，我望着车流摇头叹息，蜀道难，不亦如是乎？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在这样密集而疾速且毫不退让的车流中穿行，我真的没有越南当地人的自信与娴熟的过马路技术。说起来，在越南过马路还真是一个技术活儿，后来我在酒店吧台张贴的一张中英文告示上还真的看到了告诫游客在河内过马路的注意事项，洋洋洒洒一大堆，细致的了得。大概内容是说不要害怕，要放松但必须理直气壮，尽量提前和摩托司机眼神交流，彼此正确判断相互间的距离和企图，尤其是要勇敢地慢慢向前，绝不能犹豫和后退，否则，在瞬间就会酿成灾难性的后果。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我站在街头的时候还没看到这张告示，事实上，就是我把告示背得滚瓜烂熟了也没用，面对摩托车的洪流，晃得我眼晕腿软，我在街边紧紧拉着嫣的手臂，站了好半天都没敢迈出去半步。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街头的小贩们有的拿着塑料布顶在头上，有的跑到街边的店铺门口躲雨，大大小小的水果篮子就还摆放在原地任雨冲洗，也没人管了。而轰隆着穿梭不停的摩托车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在细雨中疾驰，车后溅起了长长的水帘。蓦地，两辆摩托车在躲避行人时不小心碰在了一起，连带了周围三、四辆车纷纷倒在雨水里，几个人狼狈地从泥水里爬起来，我以为肯定会爆发一场战争---没想到他们只是各自揉揉自己的胳膊腿，检查检查各自的摩托车，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竟然很快地分别开车走了。这要是搁在西安，绝对不是小事，话不投机、火花四溅肯定会打起来，这很是让我有点唏嘘，一来这些碰碰磕磕可能是司空见惯了，二来人家越南人还真的能相互体谅，朴素而有涵养。再一想，在越南的四天三晚上，我还真没看见过一次越南人打架或者吵骂的事件，也没见过一个乞讨流浪的人越南的社会风气似乎还处于比较纯朴、清贫、安逸与平和的那个阶段。我们在街边傻呆呆的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敢过去，嫣有点埋怨我，说都在河内街上了竟然还挨饿，看着好吃的却不能吃，真是窝囊。我不由分说而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企图过马路吃饭的有理要求。相比于越南小吃的美味诱惑和饥饿的折磨，安全保障才是我最不可逾越的底线，我宁可饿肚子，宁可遗憾的错过美味，也绝不敢在异国他乡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嫣的安全。就这样，我们在河内街头傻乎乎地晃悠了近一个小时，却始终没能越雷池马路一步，看着街对面烟火缭绕的小吃店，看着那些大口喝新鲜啤酒的人群，我们望车流兴叹。后来只是在马路这一边不远处的水果摊上买了一大把小香蕉和一种圆圆的需要剥皮吃里面酸甜的果肉的水果，就讪讪地回酒店歇息了。简单洗漱后躺在简陋的床上睡不着，胡乱翻看电视节目，没想到居然还找到了中文台，好像是一个旅游节目，十四寸的黑白小电视机画面有点模糊。而经典的猫和老鼠动画片也能看到，其他的就都是乌里哇啦的越南语，听不懂，只是女播音员都明眸皓齿的非常漂亮。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就起来出发了，因为当地司机说必须要赶在人们上班之前开车到旅游目的地巴亭广场，否则等街上到处都是摩托车的洪流时，我们的大巴车行驶就非常艰难了，而且，为了缓解河内交通压力，越南规定，早上九点钟之后所有的大车都不得行驶在河内街头，违者重罚。
著名的风景区还剑湖在河内市中心，我们去的时候湖边还少有行人，只有寥寥几个老年人在细雨中锻炼身体，环境幽雅娴静。清晨小雨中的湖面泛着细密的波纹，清澈的湖水掩映在四周茂密的热带植物笼罩之中，岸边还有散布着很多高塔、水榭、小桥、祠堂以及亭子等。
相传1418年，黎太祖黎利在地里掘到一把“顺天”剑，他就靠着这把利剑建立了黎王朝。后来有一天，黎太祖在此湖上泛舟游玩，有一金龟突然浮出水面对他说，敌军已被打败，请皇上归还我宝剑。说话间，黎太祖腰间的宝剑自己掉到了金龟的嘴里，金龟口叼宝剑，缓缓潜向湖底。黎太祖与群臣惊讶之余以为是神仙现身，后在此湖修筑宝塔纪念，还把原名绿水湖改为还剑湖。而巴亭广场西南的独柱寺更是河内独具艺术风格的建筑物，该寺修建于1049年的李朝时期，据传来源于李朝李太宗梦见观音菩萨手托婴儿站立于水池莲花台上一事。整个寺庙建立在灵沼池中的一根高度为4米，直径为1.25米的大石柱子上面。灵沼池成方形，四周为砖石围栏，独柱寺是方形木结构，每边三米，四边都带围廊。整个独柱寺貌似莲花托举，遍题“莲花台”。1997年5月，越南祖国阵线中央主席黎光道赠送中国政协主席李瑞环的漆嵌螺钿屏风“独柱寺”上面的景物即是此景物。我们在清凉的小雨中进入了越南的心脏巴亭广场。巴亭广场在越南人的心目中的地位有点像中国人眼里的天安门广场，神圣而庄严。胡志明主席的遗体就躺在水晶棺里供奉在纪念堂供越南人民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瞻仰。当年越南人为了保存胡志明的遗体专门成立了由前苏联专家参与的医学小组，至今胡主席的遗体保存的非常完好，毛发胡须清晰可见，面容红润，栩栩如生，安详得像是刚睡着了一样。
1976年毛泽东主席去世后，越南相关医学专家还给中国保存他的遗体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技术帮助。巴亭广场要比天安门广场小得多，建筑物也简单得多。胡志明主席纪念堂前面一杆高大的旗杆上越南国旗在小雨中微微舒展着，穿着白色礼服金色绶带端着步枪的越南军人肃穆地站在纪念堂两侧，远处游弋着几个绿军装荷枪实弹的军人，看见有游人逾越了地上的白线，就吹响了哨子警告一番。这些越南军人相比于普通的越南人身材都比较高大而帅气，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但是，无论是军容仪表还是精神气质上都无法与中国天安门广场的军人相比，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像正规军和游击队的区别。在广场一侧应该是一个大礼堂，我们参观的那天似乎刚好有比较重要的活动或者会议在举行，几辆大轿车拉来几百名越南军人，这些军人看起来像是军校学生或者新兵代表，有些还戴着眼睛，透着稚气，松松垮垮地列队鱼贯进入了礼堂。我躲在一边偷偷的给这些军人拍了几张照片，我实在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没收了我的照相机，不过，还好，始终没人管。很多游客就在礼堂外面的亭子里和屋檐下避雨，这些军人要进入礼堂就必须要从游客身边走过，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在国内这种严肃的场所绝不可能有这么多陌生的游客随便进入的。后来我才弄明白，这些军人也是要在今天瞻仰胡志明主席遗容的。我们这些游客一直在一边排着队，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进入纪念堂后，我们才能跟着进去，军人优先啊。不过也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近距离观察越南军人的好机会。带头的几个军人显然是大官，我看不清楚军衔，但是他们几个一直被一圈人围裹着，也只有他们没戴军帽，一边走着还一边向两边的人笑着招手，举手投足官气十足，周围的人对他们毕恭毕敬。也只有他们比一般的越南人要胖一些，居然有肚子腆出来，这是我这几天在越南看到的唯一的几个腆胸突肚的人。这非常符合社会主义国家达官贵人或者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的官员的典型特征。而且，我还看到紧跟在这几个军官后面的还有三个女兵，其中两个显然也有一定的军衔，另外一个背着相机，似乎是随军记者。这三个女兵也没戴军帽，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军装掩盖不了她们优美动人的身段。也只有她们和那几个军官身边有人给撑着雨伞，其他军人都淋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据说越南也是一个出产美女的地方，西贡美女就是我以前在文字里经常会看到的一个词汇，我所看到的越南女人身材大都非常迷人，凹凸有致。她们的传统民族服装叫“奥哉”，有点像我们的旗袍，但是两侧的开衩却一直到腰间。当然，“奥哉”里面不能像旗袍一样可以直接穿短裤，她们穿的是一种轻薄面料制作的长裤。楚楚动人的越南女子穿着色彩艳丽的“奥哉”，宛若风摆扬柳，轻盈飘逸，款款地来，袅袅地去，恬静温婉，婀娜多姿。连年征战导致越南性别比例失调，女多男少，这也是我看到的很多繁重的体力活都是女人在劳作的原因。越南女人都显得温柔而又耐受力，而且，我没看到一个越南女人烫发，她们一般都是把头发简单的束成一个马尾状，乌亮的青丝垂在脑后，素面朝天。虽然他们穿着简单，但掩盖不了丰挺的乳房和浑圆臀部的柔和性感线条。胡志明纪念堂要比毛主席纪念堂小得多,我们跟在抬着花圈的军人后面进入瞻仰，房间里温度很低，冷气扑面而来，与外面形成巨大的反差，在纪念堂内部站岗的士兵都穿着厚厚的军装。绵延几公里长的瞻仰队伍中间还有很多越南老人，导游说很多越南老年人对胡志明奉若神明，经常会看到前来瞻仰的老年人热泪盈眶甚至面对胡志明遗体号啕大哭。这种发自内心真挚的感情我在毛主席纪念堂也见到过，在上一辈人的生命里，胡志明这个名字和形象几乎就是一个信仰、一个希望、一个梦想，这种感觉在如今这个缺乏信仰缺乏精神崇拜的时代很难想象。这些前来瞻仰参观的老人们神情苍老，一头稀疏的白发，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他们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拜倒在胡志明遗体前，看着眼前的越南老人，我的内心充满着敬意。胡志明，这个越南老人终生未婚，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越南人民争取民族独立与自由解放的斗争中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总是有一种精神需要世代传承下去的，这是国家的灵魂，民族的力量。我凝视着他，在他的遗容前双手合十，深鞠一躬。
